字裡行間，都是我

     「為了那天，她花了半年的時間練習曲子，練習音樂性、練習吹奏的音準、練習與鋼琴伴奏的默契。她費盡了心思作節目單、設計邀請卡、海報。音樂會的前夕，她真誠的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來分享她的成果。彩排時一切都很順利，沒想到正式演出時卻因為一個按鍵的出錯導致整場音樂會的走音。結果......」


     結果，我從此懼怕關於「表演」這回事。

     失敗的演出在屈指可數的表演經驗中似乎較占上風；自己本來就是個低調者，從來不習慣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偏偏舞台對於一個演奏者而言根本是個離不開的推手兼夥伴。原本純粹抱持著分享音樂的初衷似乎在上了舞台成為焦點後就會偷偷變了質走了味，多多少少加了些什麼。

     有一回，有個長輩的母親過世了請我去當告別式的司琴，兀自以為這次換了鋼琴，應該不那麼緊張了吧？想不到一開始的序曲居然就彈錯......唉，告別式耶！事後自責不已，這些失敗的經驗彷彿如鬼魅般在在提醒我，根本就沒有成為舞台焦點的天份。
     
     演奏就是這麼現實，當九十九次演出成功，那一次的脫序失誤時，觀眾會覺得錯的真精采；但九十九次失敗呢？......大概也不可能容忍你到九十九次吧，可能三次就out了！


     好久好久不敢碰演奏，其實也沒那個機會了。最近的一次是為了一場婚禮，不過最後還是out出局了；這樣也好，事前的搞砸總比在那種「盛況」下出錯來的好。
     
     很羨慕那些有機會站在舞台上的演奏者，上台前要作的種種準備工作辛苦且繁雜，甚至因此心煩意亂，這些我都懂。不過事後回想起來，會覺得那段過程反而才是最有意義的。如果演出又是成功的，那更是可喜可賀啦！應該是人生中常常會拿來說嘴的經驗吧。

     有些事情再怎麼後天努力也比不上先天的渾然天成，自覺就是沒那個命，也沒那個運；不過，倒是還有點餘力關上房門，自己表演給自己聽。